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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明,现在想法变了

黄晓明最近的状态,肉眼可见地憔悴了。

那张周正的脸上,似乎告别了以往的意气风发,看不出笑意的眼神和被一圈胡茬包围的下颌,透露着他的脆弱——这是一种黄晓明此前甚少露出的情绪,在公众看来,他是成功的明星,在圈内人看来,他是“乖学生”“老好人”,但这种脆弱对于黄晓明近期在角色而言是需要的。

要接受南风窗专访的当天,“黄晓明道歉”的视频,正在网络上被到处转发传播。那是前一天晚上的事了。在《戴假发的人》首映礼的现场,黄晓明为近期自己的私事造成的影响道歉。舞台背景是一张几乎两米高的电影海报,处在海报中央的是黄晓明电影里的角色“孟中”,他头发稀疏,眼神惶恐。而黄晓明本人站在海报面前,将腰弯成近乎90度鞠躬道歉,右手拇指不停地摩擦着拿着麦克风而下垂的左手,透露着不适与不安。台下所有手机、相机、摄像机都对准了他,现场响起了闪光灯的咔嚓声、掌声,还有“加油晓明哥”的鼓励。

一边是作品,一边是争议,这一幕仿佛隐喻般,映照出黄晓明过去26年演艺生涯的本质——只要有黄晓明出现的地方,就会有看客。

以网络的思维去理解,这些场景侧面证明了黄晓明的热度。互联网原住民换了一代又一代,对明星的关注、议论甚至是恶搞来去往复,“闹太套”“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还有各式油腻表情包……一阵热闹之下,黄晓明从最初的忍耐、惶恐、抑郁、自嘲……逐渐习得了一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接纳与清醒。

这般心性来之不易。

黄晓明年轻时的路,顺利得出乎自己的意料。直到中年迫近,一次次争议和挫折让他意识到,年轻时候没有受过太多挫折的人,容易在顺遂中迷失,被赞誉磨平了魄力,到了中年必定是要吃点教训的。

大概从40岁开始,“反思”成为了黄晓明采访里的高频词。在南风窗的专访里,他不厌其烦地反思自己太容易相信别人、太容易被人感动,反思自己不懂得分辨人心,反思当下的自己出了什么问题。

黄晓明告诉南风窗:“到今天经历了这么多,那我总结下来,其实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是说白了就是自己作的,人生都要为自己的选择去买单。”

聊到兴头上,好奇接踵而至:反思之后的黄晓明,接下来该如何自处及面对公众?

罪与罚

我们的采访,从黄晓明的新片《戴假发的人》说起。

这是导演董越在《暴雪将至》之后的第二部作品。黄晓明很喜欢这个故事,主动找到导演董越,提出自己想挑战这个故事。

2020年遇上“孟中”时,黄晓明已经历了一些挫折,也获得了不少名声和肯定,渐渐靠近“四十不惑”的状态。那段时间,他对人生目标的追求逐渐明朗,“着魔似的想要在人生喜爱的事业上不断地突破自己”。

但董越一开始是拒绝的。面对这位大明星的“请缨”,他只留意到黄晓明俊朗周正的脸庞、健硕的身材,“太偶像了”,没有人相信这会是一个失败失意的人,除非黄晓明能做到提前进组体验生活——必须全程投入。

黄晓明答应了。离开拍还不到一个月,他提前搬到孟中的“家”。那在一栋阳光照射不进来、层高低到让人压抑的筒子楼里,一道长又陡直的楼梯,连通天井,天井四面被楼房围堵,仅有上方的一口天窗能透出一些光亮。

拍摄持续了4个月。接近5个月里,黄晓明几乎没吃什么碳水,也几乎没有摄入蛋白质,每天喝蔬果汁果腹,为上一个组练的肌肉都一点点被“饿瘪了”,从进组前是156斤,20多天内速降到126斤。那时正逢冬天,人体摄入热量不足,心情自然烦躁,整个人“变垮了”。

这就是黄晓明想要的状态。他感觉自己渐渐进入了抑郁、易怒、暴躁甚至是偶尔心脏不舒服的状态。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与“孟中”已融为一体。

黄晓明已经做好了丢弃自己任何一点外形优势的准备。在试妆造时,剧组原本对中年孟中的设定是一个梳起大背头的头发早早花白的律师。但黄晓明觉得,这还不够,还不够突破形象,他主动提出要将自己的头发剃掉,露出亮堂的前额和发际线。剪头发时,执行经纪人一边看着黄晓明掉落的头发一边哭,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角色下如此狠的决定。

大银幕上出现了一个此前从未出现过的黄晓明的模样。准确来说,这是孟中——20岁的孟中,头发像野草那样茂密凌乱,胡子爬满腮帮和下巴,眼帘半垂,毫无生气;40岁的孟中,头发已稀疏,露出光滑的额头,半框眼镜添了些精英的亮色,但紧蹙的眉眼说明了他前半生的不易。

外形的改造是为了贴合人物的内心。这是一个背负着罪名的人,沉重地活着,直至罪名公开于众的一天,才是他的解脱之时。

这个故事,是董越受一名朋友的真实经历启发而写下的。一个大学生4年内都没通过法考、司考,这足以构成一个普通人的至暗时刻,从此漫长的一生迟迟无法穿越这一大片的阴影。有些事情是很难挺过去的。

剧本写完第一版后,董越发现,故事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有着相似的灰暗底色。

此处的罪名,指的不一定是法律范畴内的公共罪名,也包括道德的越轨、人性的叛变。于是,他重读了一遍陀翁,并加强了文本的宿命感和文学性。

电影中,董越设置了一个致敬片段。孟中在失眠的夜里起身,从书架中翻出一本《罪与罚》,打开书本,里面有一个小纸条,写着一串地址信息。那是当年意外发生之后,他从殡仪馆打听到的信息。这个情节,引出了女孩魏娴(王影璐 饰),她就像《罪与罚》里的索尼娅,成为推动主角弥补自己所犯罪行与过错的内在动力。

孟中的故事,拽出了黄晓明很多思考。采访里,他滔滔不绝地输出着自己的看法:“生活中这种人很多,比比皆是。自己犯了很多的错误,干了很多不好的事情,用自己的后半生去弥补。每个人的内心都有自己不堪的一面。我也有,你也有,很多人都有,只是大家潜意识会把自己最光鲜亮丽的一面给别人看。”

光鲜亮丽,也是人们对黄晓明最直观的印象,在这背后,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经历过哪些不堪。他需要通过一些角色去诉说。

这几年,那些人生坎坷的角色如同黑洞般吸引着黄晓明。

今年6月,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黄晓明凭借《阳光俱乐部》中“吴优”一角,拿下了“最佳男主角”——那是饰演一名智商和认知水平不及常人的孤独症患者,傻憨的外表下是一颗乐观、有韧性的心脏。

而在《戴假发的人》中,“孟中”的角色吞噬了太多的人性阴暗面,他需要背负着心灵的罪孽来苦苦度日。从这些跌宕复杂的角色身上,“变成不像自己”的样子,黄晓明似乎也跟自己的不堪和解了。

他想让观众觉得这是角色本人,而不是第一眼就认出这是黄晓明——进入演艺圈26年后,黄晓明仍然被这个对于演员而言不成问题的问题困扰。他想起表演课老师曾经的叮嘱,好演员是要千人千面,成为每一个角色。

这让他想起偶像马修·麦康纳。在马修的自传《绿灯》中,作为斯多葛主义者的他记录了自己在面对困难和逆境时如何适应——面对阻碍自己前进的“红灯”时,要懂得停下来,及时止损,在遇上“绿灯”时,则要把握一路畅行的机会。

红绿灯

对黄晓明而言,他的人生里,有过太多的绿灯。

1977年,黄晓明出生在山东青岛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小学期间,他是和妈妈拉着手上学的,直到初中,他才开始一个人上学。高中的班主任形容,黄晓明是“比较仗义的一个人,替别人考虑得比较多一些”,这是受家庭的影响——妈妈喜欢帮助别人,邻居的老人孩子都被她照顾过。

他告诉南风窗:“我是一个被鼓励式教育长大的人。我特别容易被人感动,还特别喜欢帮别人。这都是我爸妈给我养成的习惯。”

从小长得俊俏的他,高中时被北电老师相中,从此与演员的身份结缘。他自认为是一个晚熟的孩子,直到考上北京电影学院,他才离开了和父母住了18年的家,第一次独立生活。

崔新琴是当年在中央戏剧学院面试黄晓明的老师。她形容黄晓明是一块“漂亮的木头,什么都不懂”,有时候乖得都让人想“拿脚踹他”。

新世纪到来后,国内影视市场也迎来了“大制作”的年代,一批批海内外资金涌进影视的池子,资本继续找到一批能够顺着潮流的造浪者,黄晓明便是其中代表。

2001年,黄晓明毕业不久就获得了在《大汉天子》中饰演汉武帝刘彻、和陈道明等老戏骨搭戏的机会。从2002年到2006年,“大汉天子”系列三部电视剧轮番播出,黄晓明大火,被路人认出来时,对方脱口而出的是“九哥”。回忆起那次经历,他说:“我也是曾经让人记住角色的人!”

这之后,《神雕侠侣》《鹿鼎记》《新上海滩》等剧目接连找上门,为黄晓明的演艺之路大开绿灯。不到30岁,他便被捧上了“内地当红小生”的位置。

绿灯过后,总会有红灯在伺机而动。

30岁之后,黄晓明继续接演了《风声》《泡沫之夏》《赵氏孤儿》等备受瞩目的制作,但评价与口碑喜忧参半。前者让他接连获得百花奖、金鸡奖等多项大奖的提名,而后者却令他被贴上“油腻”“自恋”的标签。

黄晓明需要一个契机,来摆脱“偶像派”的标签。

那是一个一切事物都在狂飙突进的时代,名与利会筑成一条护城河,区隔了人心和真相。所有人都在往前看,把后背交由时代主宰。黄晓明说,那是一段他做什么身边人都说好的阶段。然而,社交媒体的抬头、病毒式传播、恶搞文化的盛行,让一些嘲笑声透过名利场的缝隙渗了进来。2012年时,黄晓明即将35岁,他被网友起了一个昵称,“教主”,也因英语发音被人用“闹太套”来嘲笑。

这让他一度陷入了抑郁状态,每天只在家和健身房之间两点一线地活着,不愿意面对外界。

从职业发展来说,对一个男演员来说,30岁之后,似乎不能再凭借外表和气质轻松走下去了。在当时的认知中,偶像派往往被放在实力派的对立面。

黄晓明需要一个契机,来摆脱“偶像派”的标签。

是一个角色拯救了他。

似乎是命运的巧合,《中国合伙人》的剧本找上来了。黄晓明曾在很多场合说过,“成东青”是一个跟自己最像的角色,“他的人生也是这样子的”,角色所经历的低起点和起伏落差,跟自己很像,而成东青身上的坚持、韧性、倔强,戳中了黄晓明的内心。

黄晓明想演以俞敏洪为原型的“成东青”一角。这出乎陈可辛的意料,“他太帅了”,不适合演这个角色。黄晓明告诉他:“其实我挺土的。”他一路都在向陈可辛表达这个故事对他的意义,自己很喜欢这个故事,“其实我成长一路上都被人看不起的,朋友都觉得我很傻很土,我就是成东青这个角色”。

对当时的黄晓明来说,这也是一次直面自我和现实的机会。当年在接受南都娱乐采访时,黄晓明坦陈:“我不能因为之前的事回避英文,反而,正因为之前曾被嘲笑,这次接这个角色心里更有底了。每个人都有一个英文说得很烂被人嘲笑的时候,但最终通过努力也能成功,我和这个角色合在一起就是展示了这个过程。”

黄晓明告诉南风窗,每接到一部戏,进入另一种人生脚本,他都会下意识地借助角色的视角来反观自我。

怀着一洗前耻的决心,黄晓明熟读了俞敏洪的自传和故事,每天和邓超、佟大为三人在阳台大声学英文、背台词。当他套上“成东青”的角色套子时,他借助角色获得了一股蛮劲,想要豁出去。

他在现场即兴创作了一场打架撒泼的戏。在王阳(佟大为饰)婚礼散席之后,三兄弟面对面地将创业这么多年的苦仇和恩怨都摊开又撕碎,最后不欢而散。当兄弟向他挥挥手告别时,成东青背对着远走的兄弟,止不住地哭了起来。

那也是黄晓明在号啕大哭,他的委屈,他的不甘,是红脸、咆哮和有力挥动的双手都无法诉说的。

这是一场精彩的戏。摄像头记录着,当陈可辛和一众工作人员一边鼓掌一边推开了宴会厅的大门,意欲恭喜三位主角结束了一场重磅戏,黄晓明并没有停止痛哭。陈可辛走了上来,从背后抱着安慰他。黄晓明的心似乎更软了,他蹲了下来,双臂搭在桌子边,头埋在臂弯,继续哭着。

在幕后纪录片里,陈可辛是这么评价黄晓明的:“大家对黄晓明都有一个特定的想法,但是我觉得这次他真的抛开了黄晓明是谁这个东西。”

《中国合伙人》杀青的那一天,黄晓明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已经走出了那一段阴霾笼罩的低谷期。他将这个角色、这次经历,视作一次命运的安排,一段人生的分水岭,“之前经历的那些都是应该的”。而命运也眷顾了他。2013年,36岁的他凭借电影《中国合伙人》斩获金鸡、华表、百花三料“影帝”。

老好人

经历跌宕和荣誉加身之后,来到40岁,黄晓明还觉得,自己内心住着一个小朋友。路过商场的夹娃娃机时,他还会投去惊喜的眼光。

但一些渴望正在内心滋长。其实早在数年前,黄晓明心中就萌生了“不能再这样”的念头。

他渴望自己能发生一些转变,不要再做一个老好人,而要努力让世界变得更好一些,成为孩子的榜样,然后也适当地展示一些软弱。这些可以概括为自我成长的希冀,在与现实的碰撞中不断修正方向。

他自己也说不清从何而来的勇气,让他想在40岁的躯体里再长出一个崭新的自己,如蟒蛇蜕皮,必定要经过剥皮之痛。

在这前十几二十年里,黄晓明的善良和老好人,是圈内出了名的。

在《戴假发的人》首映礼上,演员李丛喜提到自己过去拍摄在为数不多的电影,有几部因为不可说的原因无法上映时,黄晓明自然地伸出手臂揽着李丛喜的肩头。这是一种无意识的保护与安慰,习惯无法骗人,是他多年的习性。

早在2004年,在拍摄《神雕侠侣》时,有一场在温州三折瀑取景的戏,需要黄晓明和刘亦菲跳到水里。瀑布的水很冷,人在水中会有一种要冻僵、窒息的感觉。拍摄时,刘亦菲和副导演差点被倾泻而下的水流冲走,是黄晓明跳入水中,将两人拉了起来。刘亦菲将两人当时的交情形容为“有苦同当、有难同当”。

同样是《神雕侠侣》拍摄期间,陈紫函不幸跌落水潭导致了昏迷,是黄晓明一路背着她走了3公里山路才下的山。

演武侠影视出道的黄晓明,也是看武侠小说长大的。初中开始,他看金庸、古龙、梁羽生,当年接受《三联生活周刊》采访时,他说:“‘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除了里面提到的《鸳鸯刀白马啸西风》没看过以外,我都看完了。小时候的我不太出门,到了升学时父母怕我因看书影响成绩,让我禁看书一年;顺利升学后,我就又抱回了一摞书,两个月的暑假就整整看了两个月。”

在那个大侠武功高强的幻想世界里,黄晓明觉得自己就是男主角,以高超武功和一腔热血与雄心闯荡江湖,锄强扶弱。这是一种“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逻辑,放诸现实世界里同样生效,黄晓明做慈善,帮助圈内人渡难关。因为低调谦虚,不想太张扬,黄晓明的团队曾拒绝过南风窗的公益专题约访。

但好人善行并不总是被所有人关心,甚至在互联网的场域,没有娱乐价值的行善总会被人忽略,而行好事有时候甚至会被人误解。

“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已经成为黄晓明综艺的“金句”。当时在综艺《中餐厅》里,杨紫的手受伤了,黄晓明劝她去医院,于是有了这句话。但在互联网掐头去尾的剪辑中,这句话被人钉在舆论场上,诞生了“明学”的段子,成为黄晓明“霸道”“爱当霸总”的一种证明。

这多少让黄晓明觉得有些许委屈,他告诉南风窗:“我的好心老被人误解,也是我一直不能理解的事情,当然我已经后期无从解释,也不想解释了,因为毕竟有些选择是我选择的,话也是我说的,那你还能怎么办?”

也因为好人,不想拒绝别人,黄晓明过去曾因为人情接下不少剧集,但“翻车”的不在少数。他曾在易立竞的采访里说过,老好人的心“证明我没什么个性,证明我也许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

在被娱乐、被恶搞之后,黄晓明已经学会了不理会外界无端的评价,他选择了默默努力做好属于自己的事。

在电影《大上海》里,黄晓明饰演的“成大器”是水果店的伙子,成大器是水果店的伙子,擅长削梨。为了一个6秒钟的削梨镜头,黄晓明一直在拍戏的间隙练习削梨,总共用掉了1000多个梨,剧组里很多人都吃过黄晓明亲自削的梨。一张从剧组放出的照片显示,黄晓明坐在酒店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个梨在削,面前是一对梨子皮,而茶几上削好皮的梨已经可以堆成小山。

而在拍摄《烈火英雄》时,黄晓明饰演的江立伟,穿着防护服的他需要冒着漫天的烈火和喷射出来的爆炸气流,徒手旋转燃气阀门8000转。转80圈,为一扣,一个阀门100扣。他照样转了出来。其实这本来可以依靠替身来完成,他却将之视作“演员应该做的”。电影之外,真实故事的原型更令人动容。这一股淳朴的致敬精神,支撑着黄晓明。

天道酬勤,《烈火英雄》为他带来了第二座金鸡奖“最佳男主角”。

“但是外界似乎很少会用努力、刻苦这些词语来描述你。你自己会渴望外界认同您的这些努力吗?”

听到南风窗的追问,黄晓明冷笑了一下,说:“我现在已经无从在意别人的评价了,因为我在意也没有用,但是好的建议人一定会听。”

黄晓明这几年的心境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七年过去了,如今黄晓明再回望40岁时自己许下的希望,露出了一丝消沉,也不乏一点踏实。他向南风窗坦陈:“我觉得现在更不敢奢望了,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我现在的目标就没有目标,把当下每一件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以前总是给自己定一个很高的目标,如果实现不了,就会很失望,整个过程也会觉得很痛苦。但如果只是把当下的每一件事做好,那你的人生可能就反倒会过得很快乐,那你会觉得每一天都没有浪费。”

过了40岁之后,黄晓明心里总有一股声音在告诉自己:“我的人生已经不是为了赚钱养家。”他想追求一种名利之外的自我价值,是更纯粹也更发自内心地“特别希望可以作为演员留下更多的作品”。他告诉南风窗:“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希望和乐趣。”

文中配图部分来源于网络

本文首发于《南风窗》杂志第25期

作者 | 南风窗记者 黄茗婷

编辑 |谢奕秋

值班主编 | 张来排版 | 菲菲

更新于:23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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